重观苏联电影《夏伯阳》感受

相隔六十年，昨天又一次观看儿时最喜欢的一部苏联电影《夏伯阳》，但是，已经物换星移了。再也没有当年的激动与悲伤，那个雄姿英发的夏伯阳的伟大形象，和现在所看到的这简陋无比的黑白影片，怎么可能是同一部电影呢？20世纪50年代，电影《夏伯阳》曾在中国风靡一时。勇敢、机智、剽悍，头戴哥萨克皮帽、留着浓密的八字胡子，或骑在马上挥舞马刀，或操纵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，这便是人们所熟悉的“夏伯阳”形象。为此，中国电影《平原游击队》里搞出一个“李向阳”。但是二者艺术手法不一样，夏伯阳是悲剧结局，而我们的李向阳永远是喜剧角色，这也是中苏最大的不同点：一个是现实主义的民族，一个是装神弄仙的民族。

都这么认为，视野多宽，心就有多大。年幼看什么电影都感动得流泪，高兴得喊叫。如今老了，铁石心肠，很少有被激动的时刻，大多数都是发出不屑一顾的蔑视——太假！太假！

影片《夏伯阳》根据富尔曼诺夫的同名小说改编，前苏联列宁格勒电影制片厂1934年出品。由中央电影局东北电影制片厂于1951年译制。影片荣获1941年斯大林奖金，在1978年评选的国际电影诞生以来100部最佳影片排行榜中，金榜题名。作品《夏伯阳》是苏联的“红色经典”，是一部有希望超越时空而长存的作品。它的最大价值是向世人展现了一个极为独特的俄罗斯性格，也就是说，这是一部洋溢着俄罗斯民族精神的作品。

夏伯阳原名叫恰巴耶夫（1887—1919），他1887年诞生在喀山省切博克萨雷县一个贫农家庭。1908年应征入伍，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。1917年秋，由前方回到尼古拉也夫城参加革命，1918年加入俄国布尔什维克党。国内战争时期，在乌拉尔一带指挥作战，多次击退高尔察克白卫军的东方战线，担任旅长，不久被提升为25师师长。1919年6月，他在指挥部队攻占乌法时头部受伤，仍继续指挥作战，取得胜利，荣获了红旗勋章。同年9月4日夜晚，恰巴耶夫师部所在地乌拉尔的尔比欣斯克（今恰巴耶夫市）遭到哥萨克白匪军的袭击、包围，恰巴耶夫英勇奋战，在突围渡过乌拉尔河时不幸牺牲。

长期以来，有关夏伯阳的生平和经历存在种种传说。现在，俄罗斯《人物》杂志首次披露有关的档案文件以及夏伯阳女儿的回忆录。人们会发现，这位人民英雄的真实生活要艰难而悲惨得多。夏伯阳的女儿克拉夫季娅在去世前(于1999年去世)早就将自己在莫斯科的老式住宅改造成了夏伯阳陈列馆，人们会发现：夏伯阳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红军指挥员。

　　克拉夫季娅在回忆录中写道：“父亲的部队里主要是民兵。他们常常是整村整村地入伍，大多沾亲带故，相互之间不拘小节。他们与许多人打过仗，包括白匪、富农武装、捷克斯洛伐克人、匈牙利人和难以计数的劫匪。”

　　夏伯阳在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度中建立了一个“游牧王国”。这个小“国家”里有自己的汽车和武器维修厂、磨坊、面包房、家具厂、学校、幼儿园和阅览室。然而最主要的是那种自由的气氛。“红军游击队员们”的这种独立性既不同于白匪，也不同于红军。

　　苏联时期的官方历史一直在掩盖一个事实：夏伯阳和他的部下一度只能靠他们的战利品来打仗。1918年，夏伯阳部队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一个师，但却被称为旅。上面任命扎哈罗夫而不是夏伯阳担任这支部队的最高领导。扎哈罗夫一到部队，官兵们便不干了。后来，上级作出妥协，在两名候选人当中官兵们一致推选夏伯阳担任师长。

　　然而，上级命令他在两天之内组建一个新的师，第三天便让他这个师进攻萨马拉，根本没有援助。但是奇迹还是发生了：夏伯阳的部队歼灭了白匪一个军。敌人又纠集了一个军来对付已经遭受重创的夏伯阳师。夏伯阳部队陷入重围。这位师长无数次地请求支援，但上级都置之不理。

　　夏伯阳在发给第四集团军的电报中说：“……我们平均每天要打退敌人5次进攻。伤亡很大，两个连被俘。许多士兵抗命不遵，我枪毙了10名带头闹事者……如果你们要置我于死地，那就请你们饶了战士们吧……”

　　接到电话后，第四集团军命令夏伯阳离开部队，到集团军司令部向托洛茨基汇报工作。后来又发一份电报称：“不要逃跑，否则枪毙你。”夏伯阳没有到集团军司令部。上级解除他的职务时也找了一个派他到总参军事学院学习的借口。两个月后，夏伯阳擅自离开军事学院。这一次是伏龙芝（1885年2月2日—1925年10月31日）救了他，使他免受审判。伏龙芝当时任东方面军南集群司令员，夏伯阳被调到他手下任职。

一个月后，夏伯阳官复师长之职，并在伏尔加河沿岸和乌拉尔建立了“夏伯阳共和国”。这个“共和国”自主经营，并且同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独立作战。后来，伏龙芝被派往其他地区，夏伯阳再度失宠。他的师被分散部署在间隔达一二百公里的狭长地带。结果再次被敌人包围。列宁得知这一情况后，委托红军总司令传下话来：“请你们救救勇敢而忠诚的指挥官夏伯阳同志吧，他比金子还要宝贵。”

　　夏伯阳获救了。然而命运之神却又一次捉弄了他。当夏伯阳在前线作战时，他的妻子佩拉格娅爱上了夏伯阳的下属、军械库主任日沃洛日诺夫。日沃洛日诺夫后来投奔了白匪，而佩拉格娅也同夏伯阳离了婚，撇下了5个孩子。

　　克拉夫季娅后来终于得知，是夏伯阳的妻子把夏伯阳师部的驻地透露给敌人的。佩拉格娅当时找到了夏伯阳，想同他和好，夏伯阳没有见她。佩拉格娅离开5天后，师部便遭到了哥萨克白匪袭击，夏伯阳在此次战斗中阵亡。当时夏伯阳受了伤，战士们将他抬到一块门板上。在横渡乌拉尔河时，夏伯阳伤重身亡。战士们把他的尸体埋好，将墓地与地面取平，为的是不让白匪发现。（摘自《世界报》）

中苏二国艺术相距甚远，中国电影人物一贯塑造高大全的人物，或极端卑劣的人物，不是好人就是坏人，脱离现实。苏联电影人物性格错综复杂，夏伯阳就是一个有许多缺点的英雄，让人可信。这也是为什么二国实事求是的政治结局不一样的根本原因。英雄被战死的悲剧也是不可能出现的。

2018.2.22